* Z9 N$ f6 P Z( d4 S我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,但自从那件事后,我常会在同一个梦里惊醒,每次都会吓出一身冷汗,然后久久不能睡去。那个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,我不知道她——确切地说是她们——现在怎么样了。连续多少年我都做这个梦,我诚恳地希望她(们)能原谅我,不管多少钱,我愿意用钱补偿她,虽然钱赎不回来什么,但如今我只能做这些了。! E4 x' B B& k( `3 e
1 H1 |& l" t! C1 K; N& V" u+ w这事说来话长。2001年秋天,秋老虎还很厉害,我住的城市,DC没人愿意带我玩,相熟的人见我来了,甩我几千块,打发我走。我没事可做,成天就是跟朋友们去看热闹,很闹心。 , K, ?; H1 S' @9 G8 u/ ^ ( k3 @ N; K' }1 O: y2 d$ i" F正没事可做,从前DC的朋友大军给我来电话,要我到天津帮忙抓千。. q/ t) P2 T) u b# k
" t/ W% ]0 L3 r) H- r h
电话里他简单介绍了一下,这是一个北京老板开的DC,开了好多年,因为根子硬,一直没倒。三个月前,DC发现有人出千了,抓了很久也没抓到,请了不少高手去看,都没看出啥毛病。这个老板认准了非要搞个水落石出不可,所以还在到处找人。9 v; k* p0 ]' p$ C
! r n% h6 S7 G
那会儿我的技术早不是原来DC小老千水准,大军就向老板推荐我去抓千。电话里大军还说他现在跟着这个老板做,老板对他很好;抓住有钱挣,看不出啥就当去旅游了。正好我们共同的朋友,也是带我入道的师傅大宾,也在天津,顺便聚一下。0 e W8 o; F) V# Y$ E! p
- E- P- c; I' \2 E; r: U
那老板开出的价码是200万,我马上就心动了,当天就买了飞机票。下了飞机,大宾、大军都来接我,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,穿得精干得体,大军给我介绍:“这是老板娘,特地欢迎你到天津来,老板有事,晚上就能见着。”4 v! }0 o, g7 d
9 w2 x2 B7 {4 M2 [: M) @. Y他们把我安顿到一家大酒店,留大宾陪着我,大军和老板娘就去忙了,还说晚上给我接风。生平头一回被人这样招待,忽然有了一种上等人的感觉。7 b: U: D, ^& U- n" S4 y4 G
( |/ j/ h6 j: U. L5 R下午快6点时,老板和老板娘都来了,看老板那样子有六十多(后来才知道那是个二老板娘)。吃饭时,我大致了解了一下DC的内情,问老板DC搞不搞鬼,大军接过话茬:“DC百分百公平,所以这几年周边地区的大款都喜欢来这里赌。”" Z9 |, l d! E; M% c9 x
3 x" ~) C. Z1 O; X老板娘给了我两张卡,一张是会员卡,还有张VIP什么的金卡。这里没有会员卡是进不去的,包房里没有金卡也是进不去的。搞这么多规矩,我不由得心里暗暗骂娘。+ s$ ~: b; R7 ?) M8 ?/ m
# p2 k( I, ~: n3 V: U
DC是晚上10点以后营业,我、大宾、大军约好,我假扮散客进去,大家装作互相不认识。: t, ` M. V' w9 x8 M7 C$ a4 z* T4 }
7 ?7 X4 ~$ c4 S( p) S" r; l) x
到了DC才发现这地方规模真大,外面看是个很大门面的洗浴餐饮中心,各类设施都有。DC在8楼,灯光映照下,一派华丽。大军让我自己去,结账时出示我的金卡就可以了。 . X) O- U1 l9 A9 ~' d; k! O- V ! ~+ l- L+ q3 Y+ ]3 D( m晚上10点,要开工了,我到8楼,一个很开阔的大厅,有10多张桌子,每张桌子前都人头攒动,我穿着牛仔裤和白T恤,像个乡巴佬。一个挂着“楼面经理”牌子的中年男子路过我身边,递给我一叠东西,他递得很巧妙,旁人看不出我们俩交接东西。到没人的地方一看,是5个筹码,每个10万,金HS的。% ^ ~2 ]: n9 @
, h3 O( c: B( I5 H, i. H
我挨个地方溜达着看,大军说作弊发生在百家乐台上,但不确定是哪个台子。我看见大军也穿着制服在里面溜达,经过他身边,我看了看他的牌子:值班经理。他没有给我一点提示。 % h. s: ^. X9 q+ k$ O% v: Z8 D X1 [9 d- H4 l3 C* C
我只好继续乱看,三个百家乐的台子摆在外面大厅,每个台前都挤满了人。每个台子前我都看了半小时,基本都没啥毛病。随后我转到贵宾区。贵宾区在一个大包房中,就一个台子,在玩百家乐,赌注大得吓人,其中应该有些像当官的,看上去不怒自威的样子。不过也有一个不顾形象地不停擦汗的倒霉人,包间里空调开得很大,莫非他汗腺太发达?8 X" v0 k2 D1 x& ?6 ~
. V2 ~( Z5 R; E, F; ~* E, U3 ?我正走神,大宾在后面拉我,他让我注意外面3号台上的三男二女。我到了3号台前,仔细观察。人都说,小偷看眼,我说抓老千就看手。我也注意到那五个人,他们看上去互相都不认识,各玩各的,他们押的都不大,所以不能看牌,也没机会出千,偶尔押大可以看牌。我注意力很集中,他们并没出千!他们押得很随意,赢了不少,面前堆着高高的筹码。 1 G& K; N6 \( U' v% T7 ^! w1 ]& N3 B2 _- f, m5 J
直到早上5点散场,我也没看出什么毛病,觉得很郁闷。刚回酒店,大军就来问我观察的结果。大军说:“他们来了基本都赢钱,这五个人互相认识,但是从不说话,每天不是这个人赢,就是那个人赢,三个多月来一直这样。他们也不是天天来,也不是一起到来,但是可以肯定他们互相认识,几个人的账算下来,肯定赢,不会输。”/ J/ G; b% m) u9 F
5 V4 F7 ?% t( f' _1 |/ ?2 V. f& O从他那里还了解到,怀疑归怀疑,各路人马来抓,都没抓到什么把柄。这个老板可以算是开DC的领军人物了,对真本事赢钱走的,多少都奉陪;但是说人家出千,却没拿到把柄,说出去会坏了名誉。8 {2 _* j) n) y: N
& c- f2 V5 R' I/ U' ~, l7 k6 O我跟大军解释说:“整晚我都盯着他们,但是一直没发现什么毛病,他们押得很随便,大的7万,小的5000,不动牌,不可能出千。”+ w: |# m7 I4 y. C/ q1 E
5 |3 c- }6 [" ~, c* C# G
DC事后也查过废牌,没查出什么毛病。第二天我又去,这五个人没来。 + r3 F! O7 `# r& r |! S2 V* E+ z5 g9 O. t0 F5 S第三天,我在DC又看到了他们,只是变成了两男一女。他们也是挨个到百家乐台去玩,并不固定。我特别注意了一下百家乐台上的牌楦和桌子,都是按照国际标准制作的东西,应该也没问题,我也一直在他们玩的台子上乱押。如果他们真是老千,应该是很高段的老千,有点要细水长流赢钱的感觉。* S0 D4 ^- K; a4 P( T8 Y, |, Z' |: S
$ ]+ c& }" I4 H. ^. ]) L ^/ ~% v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,我竟然完全看不出来。那时候,我自认为是一个千术高手了,不管是什么高科技还是再快的手法,很难瞒过我的眼睛。我又看了一夜,确定他们没出千,可是他们又赢了,这个又该如何解释呢? ( j- Y& v3 G9 n5 H; d" ?6 H" v$ O `: K" B/ j3 M6 y" v天天赢的人有,可是连续三个月都赢的人,我没见过。 * r% f) L/ e8 h/ `, ` 0 ^) @3 K4 A) Z+ H% F4 V' j一个星期过去了,我还是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,DC的老板、老板娘表面不说什么,但我能感觉到人家对我的失望与冷落,他们托大军捎过话来“实在抓不到就别抓了”,还感谢我老远来捧场。听了这番话,我一阵脸热。我这个人脾气属于犟驴,怎么能叫人家这样轻看呢?: `, L5 ]% o, F; j7 p( L
6 K) \6 l/ q: v, q
当天我就搬出了酒店,换了一家(因为那酒店的所有费用是大军老板掏的,我怎么还能老着脸继续去住啊)。 # }8 o: v- D. E _; x3 V" C: @* K9 w& C. D9 w. w6 I1 r, j& m
但是我和大军说:“我坚决不走,一定要看看到底啥毛病。”大军也没说啥,每次我进了DC也都偷偷递码给我,卡也都没和我要,就当我免费给他打工一样。 z2 i8 ^7 ?, V9 M+ k% R7 M0 ?( U. h
我到天津12天了,事情出现了转机。那天,我早早去了DC,坐在2号台子上,像别人一样优雅地喝着咖啡。DC开局的时候,荷官(主持台面的司仪)带着赌具,身后跟了两个派码的小丫头,来到了台前。 2 f4 L8 H: a5 A6 H9 |$ Y* I1 n4 _5 I; a4 k
确认场上的人都够了可以开局了,那个荷官丫头就把八副扑克都打开了,给大家验看。验完,就开始哗哗地洗牌。2001年开始,国内DC跟着国际大DC走,把自动洗牌机撤掉,改成手洗了,只准荷官洗牌;2003到2005年玩家也可以参与洗牌;2005年之后,大DC开出一个专门房间,四面透明,玩家可以从外面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洗牌动作,牌洗好后,扑克走哪个桌上由抽签决定。 6 c( D! H- y6 _5 \4 q7 f& W; P # C' K' P- R- ]" w N" I那个荷官小丫头长得不错,水汪汪的大眼睛,睫毛很长,小脸鼓鼓的,皮肤特别好,看着就有要掐一下的冲动,所以不由得对她注意了起来。看着丫头哗哗地洗牌,我就研究起了她的手,像水葱似的。看着看着,我好像发现了什么。她密密麻麻地洗着扑克,洗得实在太好了,我的心不由一跳。 ' |# v) O: O) l+ X5 P* r , \' x& w1 j9 M2 J9 ^9 ~这个荷官有问题! : ^0 L! A) @" t& D% S/ G 2 U2 ?) l! \0 _' I7 D8 z2 }- l但是当时不十分肯定,我起身去别的台子溜达去了。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大军喊去,问大军:“2号台子的荷官会不会有问题?”+ l, L* r* A# }% c8 H( x
/ X# F& m& O6 _
大军被我问得一愣,摇摇头说:“怎么可能?那是老板的亲戚,老板一手栽培起来的。再说了,那牌楦是黑色的,按照国际DC规格做的,绝对作不了假。”他拍拍我的肩膀,“三儿,你是不是抓不到有点神经了?”8 a# @5 A7 \/ S. a$ b& F- U
$ {7 k2 d( g6 w. S- j8 Y# F我不理会他的嘲笑,又问大军:“是不是每次这个丫头的台子上那些人都赢呢?”大军却说:“不是,哪个台子都赢过。你不要瞎寻思了,荷官绝对不可能有问题,如果有问题也逃不出我的眼睛。” 0 n8 l$ Z2 c/ v5 V9 Z, v) ?9 O: a8 }4 S" {
我又迷糊了,难道我看错了?我怎么觉得这个手法这么熟悉呢? % N# f* H0 `) K/ U e' Q: ^ 5 i- c/ q/ l2 X. x0 u第一局八副牌快完了,我又凑过去,那个女人已经赢了20万了。这局结束,她去了1号台子,我顺着她走过去的地方看,经常和她一起的男人在1号台上押着钱。那台上的荷官是个岁数稍大的丫头,长得也不错,笑眯眯的样子,那个男人也赢了7万多的样子。4 g8 q1 O+ R! w( f0 E
. [, m4 X% @) q9 t
真他妈邪门。 / E& k& L. N7 T. s6 G5 a& K . Z4 y) N9 s& I% R0 h) ^ b, |, t$ @ B看到2号台又拆了新的八副牌,我又过去看丫头洗牌,还是很正常地洗,一样密密麻麻,她洗得真是太好了,难道我看岔眼了? + T, e& ?1 b- ]2 ^! e ) ~& e1 V. K n( A大军恰巧不在,我转身找到另一个值班经理,提出要看监视录像,他请示后,带我进了他们的录像室。我要求重看丫头洗牌那一段。他们只注重押钱看牌区,那个录像的角度不太好,看得不是很清楚。我又要求看了前几天的,也不是很清楚,不过基本搬牌的动作还是可以看到的。看过后,我坚定了我的看法:是荷官出千了。但是我不敢肯定,我还要继续观察。* P4 ]% n: l& B) J
2 v6 h) F& O7 r8 C; x7 r
于是我又溜达去了场上,那几个人早走了,看着荷官下一轮的洗牌,也没看出啥来,但是我心里已经有数了。' y- K4 H* i% }
; S2 G" v1 w! B# k晚上没有玩,宝林说见好就收,避避晦气,明天再战。于是,我们去吃烧烤,他约了个叫狗剩子的朋友。喝酒时,自然说起今天的赌局,狗剩子说他也想入股,但是他提出一个新的玩法,他要顶账做。所谓顶账就是他不用蒙在被单下,自己做自己看账,让大家随便看他的脸色,大家可以随便拿话试探他,然后决定下注。 & r. F) ?& F/ D2 h: [& t3 W" v G: [/ ^" v
我头回听说这种玩法,甚至有点仰慕他了,当时还问:“你咋这么厉害?” ! `( s }# h8 y" p 9 E W/ r! ?1 ^) b& D5 T3 l, f0 E狗剩子嘿嘿两声,说:“这得你俩配合才行。” s3 D% Y j$ \) t
6 H9 ?9 S2 A- G) v/ S( v我忙问:“怎么配合?” 5 ]8 G |* G$ V L7 ^- k2 H D. ~; A& t" `/ o l
他说:“我每次出几,都会让你俩事先知道。”作者: 一天 时间: 2012-9-25 06:24
看我一脸彪子样,宝林解释说:“你不能押固定,你当全场人都是傻子?”然后狗剩子给我详细讲解怎么配合。押宝有个规矩,必须给庄家留个空门,四门不能全都有人押,必须保证一门不押钱。如果都要押的话,谁钱多谁说了算。比如说,四门都押了钱,庄家是只收不出的;如果场上门门都有注,场上的散家必须达成一致,要求出钱最少的那个把钱挪走,让出个空门。/ w9 U1 e# R2 U0 s: m s! _+ [
. j+ z" T/ G* C/ s所谓的配合就是要我和宝林扮演逼人搬家的角色,当然不能总叫押对的人搬,容易引起怀疑。有时候要真,有时候要假,有时候要保护庄家的底钱,如果有人都要了,而且也知道他押中了,可以去要求分一杯羹,或者直接下大注,把庄家的钱和账面上的钱都要走。这样一来,钱总在我们三人手里流动。* G7 t" e: O6 b; Q5 S# L. w
$ u7 e4 h- F$ R# r, _0 u+ }我手里只有5000块,上了场也只能跟在人家后面扬扬沙子,狗剩子看我满脸尴尬又眼馋的糗样,拍拍我肩膀,说:“先给你2万,事后一起算,输了都算我的,交个朋友。” k8 N. g; n& g- I1 ~2 E+ G6 l
! K0 T+ ^6 f7 m# a( l( j& Z4 i r那时候,两家人都以为我们会结婚,然后过平静的生活。然而,下面我就要讲到的那次DC失利,使我很快从小财主又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光蛋。日子没法过了,[奇*书*网-整*理*提*供]小荷便提出了分手,而我只给了小荷几百块,刚够她回家的路费,算是分手了。 - _% _0 t! A8 Q! C 9 x8 b! ^; q: y4 h0 E/ W几年后,我稍微混出点样子,闲着无聊,就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。出于虚荣,我跑去印了盒名片,名片上的头衔是某大公司的业务员。别看业务员,在那个小镇也会被看成混出样子来的人。9 L3 w/ k$ x9 s5 M O
5 k' S1 s5 U2 |, k- D我知道她家的地址,特意选购了一套高档西装,把自己打扮得很牛×的样子,提了一大堆礼物,租车去找小荷。作者: 一天 时间: 2012-9-25 06:26
快中午的时候我来到她家,那是一个小四合院,铁皮大门,门没上锁,估计家里有人。我使劲敲门,院子里,狗汪汪叫着,不一会儿,一个女人出来应门。她眉眼和小荷很像,我想应该是她姐姐。以前我和小荷处对象的时候通过电话,她问明白我是谁以后,很高兴地把我让进屋。& g! Z# ^. t3 ~( ?' g
6 c& V' H. L' {7 ~: f, K/ }% T我和她姐姐聊天,话题自然围绕着小荷。她对我俩的事很惋惜,她也没拿我当外人,狠狠训了我一顿,说她这么漂亮的妹妹我也不知道珍惜,还成天出去Dubo,我也只能老实听着。 ! K3 I; }( E2 {* w0 \3 E' M% b* J - _& d6 i( a- ?) y! A后来我问她能不能帮我联系小荷,她往广州打电话,没人接。中午她丈夫回来,留我吃饭,我看确实见不到小荷,再待下去也没意思,就起身告别。临走时,从包里掏出名片留了一张,让她姐姐转交给她,并请她转告小荷:回来后给我打个电话,说我想见她一面。 5 H/ c( A3 c- h5 g; u6 F7 I; N: |; H7 e: H' W1 g
那盒名片我就用了这么一张。. B: P, D6 g/ G+ }! b. B
4 o; K# E% A& `- m- m5 x; p
后来小荷从广州来过一次电话,告诉我她已经找对象了,让我也趁早去找,免得耽误了,她还说她再也不回来了。 2 C3 k$ [% l2 Q" G9 g% u / n t5 v( Y& v6 r: g$ Y* M我的初恋就这么彻底过去了,变成了回忆。 9 f$ f; Q8 U2 e: t4 E" Y9 ]: ^$ \2 D! v. N3 g
记得那个冬天很冷。作者: 一天 时间: 2012-9-25 06:26
镇上押宝的人好像集体消失了,大家似乎找到了新地方,把这个局给忘记了。有时候我有心想组织人玩,也组织不起来。. j8 r; S/ o2 I8 L" c6 X7 Z
3 }9 W/ z( _! k' W1 X+ C9 ~0 o
一天我正在街上闲溜达,迎头碰上狗剩子和宝林。前一阵子,他俩在押宝局上没少被我搞,但是由于没什么把柄,也说不出啥,见面都嘿嘿哈哈打招呼。! x/ E4 x; ~7 t
- }. `( X6 H* ?0 g& F
宝林神秘兮兮把我拉到一边,看周围没人,说:“老三,知道不,咱们这里有专业DC了。” Y% H5 m# }. \0 u5 s& A! P' R) C. ?; Q6 \
好赌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怎么能错过?我马上拉着他问长问短,宝林大致讲了这个DC的来历,有我们当地官员做后台,老板、伙计都是北京人,晚上8点开始营业,(奇书网|Qisuu.Com)到第二天早上5点,有百家乐、21点啥的,据说电影里看得到的那里都有。& }: r) _: N( J$ P O
9 a: ? Z1 ~* s9 e8 y( g7 @
我终于可以到专业的“正规”DC一展身手了,当时别提有多兴奋,事后证明这个DC差点把我吃了。* x7 W: h0 c) v9 H3 i/ c9 c
7 @' z. ]1 E9 q( z8 U4 ]
第二天晚上我带了1万元早早就去了。进去一看,里面真是热闹,什么人都有,还有镇上的JC也穿便衣在赌。果真跟宝林说的一样,这里Dubo项目特别全,百家乐、梭哈、21点、色子、28杠啥都有,看上去也很“正规”,每个桌子边上都有个穿蓝色统一服装的小丫头,她们都操一口标准的北京腔,一时间觉得眼界大开。 ) i1 k6 a! m9 _9 e; F0 D, p j
以前没接触过这些赌法,我就挨个桌子看热闹,先把规则掌握了。每个桌子都限码,百家乐最高限8万,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这个东西,当真摆在自己的面前,忽然有点不太适应。作者: 一天 时间: 2012-9-25 06:26
百家乐开局是这样的,首先DC拿出八副没开封的扑克牌,让场上的玩家验牌,扑克比市面上的要大一些,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专门从澳门定做的。玩家看过都没意见的话,就把扑克打开,每一副都用手列开,让大家再验,都没意见后,再把扑克放进自动洗牌的机器洗,都洗完后垒在一起,由外面散家随便切一下。散家切的位置算牌头,切出去的算牌尾。所有的牌放进一个盒子里,然后把盖子盖上,只有一个出口可以往外拿牌。 , k4 w& T% V9 F+ b6 P \% H( Q6 ~( b" n& |( `; `
牌放好以后,荷官会提示大家可以削牌(所谓削牌是指散家可以提出前面多少张牌作废,由荷官直接拿出来扔到回收的盒子里去),之后,荷官宣布规则,敲铃以后,任何人不得动赌注,也就是电视里常听到的“买定离手”。谁押的注大,谁有权看牌,看牌只准在桌子面上看,扑克牌不得离开桌面,离开的算输。. e" q! A% m8 b
, ]: V3 k0 ^& Z+ Q
正式开始后,主要由庄家和闲家赌,散家可以随便押庄押闲,还有可以买和(就是赌双方一样大),庄家和闲家的差额由DC补齐。就是说闲家押了1万,庄家押了1000,剩下9000由DC补齐,如果庄家赢了,那9000算作DC的赢头。还有一些琐碎规矩。% b/ m" }' O$ Q# E8 U
c6 K; O( D6 M7 V( L3 i# y$ ^ A7 W
我转悠了半天还是觉得百家乐最有意思,就在台前停了下来。看了一会儿,觉得很公平,如果押100,输了可以押200,再输了可以押400,一直这样押,总有中的时候。越想越兴奋,就去买了5000的码。 5 i# Z) x" a* I/ Q9 a+ j( c. [7 g1 ?/ P
真正玩起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,在场上总被庄闲输赢的几率左右。起初也顾不了许多,何况是小钱,也就500一注那样随便买着,看着场上那些押大的老板们的各种神色,也是享受。 % Z: m$ h5 h( t8 @( T' M5 D- a# N- A1 \( C! a- C0 K4 g$ c$ u( f
现在想想,我自己何尝不也是随着场上的变化而表情变来变去。我看别人,别人未尝不也在看我。作者: 一天 时间: 2012-9-25 06:26
不知不觉,到了深夜,手里筹码有了1万多。有了5000赢利,我准备收手。我去把筹码换成现金,留下800零头,都换成了50元的小筹码,装在兜里,一抖“哗哗”响,听着很享受。$ W/ w- T" N: A# v' V
8 }7 E. M. o5 v# |, B" }我又挨个房间转悠,宝林在押色子的桌子前,我想凑过去看看,这时,一个大高个凑过来主动伸出手说:“你好,介绍一下,我是这里的负责人,叫我海哥好了,以后还得多来捧场啊。” ; m! v8 f, l' V$ m' g, Y, Z9 q3 e% ^5 m r/ g5 g
通常遇到自来熟的人,我只哼哈应付几句。 a: p+ E( A' t4 h7 U/ C + g: u9 C, |' ?( u ?后来才知道,他是专门看场子的。DC看场子的分两种:一种是专业打手,主要负责看那些来闹事的;还有一种就是像海哥这样的人,表面看着像这里的经理,其实是为了防止别人出千的,我们这里称他们为“暗灯”,在华北则叫“钉子”。/ y6 E5 a, c# P3 U
) O0 s9 E' V+ }3 \ }' O海哥和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打招呼,那时候我在他眼里只是个小瘪三的角色。 8 [- s7 s0 V* g. L1 y3 Y2 V" n" f% c/ T- T
不知不觉在DC混了快一个月,我先后输了4万多,我死活搞不明白自己是咋输的。 + F+ Z, z" W% ^2 i3 u7 D 1 ?% ]5 ~8 v j1 J! `% q0 A. q: Z% i当时正和小荷处对象,小荷哥哥借走3万,我手里还有5万多。一个月间,我的财产只剩下这么点,心里特别不痛快,就想去DC大捞一笔,赢个几万就收手。4 G( m- \4 O+ q: a
- P, B/ ?9 f' s8 J3 M: G
然而,越想赢钱输得越快,不到深夜,那5万块就不跟我姓了。作者: 一天 时间: 2012-9-25 06:26
没人肯借给我钱做赌本,无奈下,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睡觉。( _ r9 w! M, G2 b# Q6 {
* A* H; [5 R# B9 Z
之后一星期我每天都去,去了也只是看热闹,看人家钱来钱往,手痒得不行,可是没人肯借钱给我,就是这样我也收不住脚,还是每天去。 6 a8 x; f! e/ {+ O2 N0 p+ c& ] u! i1 t1 g0 _
这一天,海哥过来,一脸和气地问我:“咋不玩了?”我把实情告诉他。- ^5 j8 W$ x6 z7 f
& c5 [3 Z+ x6 v+ Y. W开始几把基本都是凭着运气玩。按规矩,每个坐门的散家必须最少押3000,旁边看热闹的最少可以押1000。我那1万多没几把就输光了,最后一把,我开了一个4点,庄家开了个7点,我故意装作帮庄家收牌,用右手小指和大拇指根夹了一张牌在手里。$ q* a5 _ Q+ X8 T+ R
1 f6 b3 A6 i% k/ ~2 f! {3 f铁军递1万给我,庄家发牌时,我用右手去拿牌的时候,顺便把手里的牌盖在他发的三张牌上。外面看不到我手里有四张牌的。 $ @; j% A. U. ?* k' B' S' A- ` ( a& i- Z: q% }拿起来后在手里展开我才发现我偷了个花牌,为了防止侧面的玩家看到我手里是四张扑克,看牌的时候我用左手打掩护。我手上有一个4、一个7、一个10和一个花牌。7、10、花牌配在一起是个7点,我把那张4弹进袖子里的滑道里,赢了一把,下次洗牌趁乱把牌混进去。; m+ t/ K$ K. e( K' D/ q& l ?
" C% m; C8 x t1 }靠着这个手法,我拿四张牌去配点,半个小时就赢了6万多了,场上的人都是凯子,没人看出我在出千。4 ]: w7 s) c4 }& s0 x7 x3 x# ?
9 R) M4 Q) L% O
我赢得忘乎所以,忽略了一个人。作者: 一天 时间: 2012-9-25 06:33
房间里有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人,看上去他只是给玩家跑腿买烟的,好像谁都可以指使他做事,所以我一直也没把他放在心上。一般五星级酒店包房的人基本是不参与赌局,专门为大家服务,并且负责联络好赌的人来参与赌局,这个人一般都是开事的,由他监督赌局的顺利进行。每天不管谁赢钱都要派喜给这个人。. \9 e$ Z3 O- {: Z
T) U+ x7 R% m8 p0 t
他是专门抓老千的。我全副精神在牌桌上,这把牌又赢了,刚把牌配完了扔在桌上,多余的那张扑克还在袖子里。冷不丁边上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袖子,“完了,露馅了”,我拼命想甩开这只手,只有甩开了那只手,我才能处理了那张扑克。但那中年人显然很有经验,死拽着我,大声说:“你偷牌!” # J6 p9 S5 |8 }2 K6 D. Q6 b8 p* h& d. a6 b
这个声音一出现,周围的人一下炸了窝。庄家就把扑克丢在桌上,也上来揪我,结果人赃并获!$ y {& _1 S6 Z2 X/ ~' ~: ?5 v. p# Q
# \ v0 T, |# l" N7 w6 x李哥一直没说话,认真听我讲DC里的事情,听我这么说,问我:“要是真有高手去搞,DC的人又没发现,赢的钱能拿走吗?”作者: 一天 时间: 2012-9-25 06:35
我连忙说:“这个没问题,我有个朋友,叫三元,很有些神通,打架拉一票人一点问题也没有,他在那一片很有办法,就是没有高手,有高手,不怕DC不给钱。”- w9 o: ^$ O: O+ x7 |9 F' v6 P% U
( t% s7 `# q; I) ~/ K
李哥点点头,他应该听说过三元的名声。这小子在这个城市的黑道里也算一号人物,魔术班打交道的人多,黑白两道知道的不少。7 O$ v, O2 P6 \: Z" G
; J& e) z2 v) z4 N6 @- ]0 z
李哥沉思一下,说:“有三元他们撑腰就好,我来联系高手,我们好好搞他一票。” $ ?0 @7 O2 x) O w# R/ D& J% K& J( k3 u+ n# D, D1 c
李哥以前是一个表演班还是什么剧团里的魔术师,后来剧团解散,大家分道扬镳。一个跟他关系很好的专门玩扑克的魔术师,不知道从哪里学了手艺,成了一个专业的老千,手法相当高明,具体怎么搞法他也没说清楚。这些年里,他们之间还经常联系。 4 n) x# s, h8 I+ B* Q6 S8 H3 i3 U9 N5 \" T7 S G% K
我有点担心那位高手不买李哥的账,李哥拍着胸脯说:“只要能拿走钱,喊他来就是一句话的事。”0 a; |" |! q0 e& v3 T5 ~) L. }
# e, |% }+ F7 B6 B4 K. j5 d" k之后,我把三元他们几个约出来,和李哥、堂叔碰头商量,最后决定试一把。作者: 一天 时间: 2012-9-25 06:35
过了几天,李哥打电话说他师兄来了,叫我和三元过去见一面,当晚我们就约好在一家海鲜酒楼碰头,我提前去订了包间。 ) l) W3 J0 S3 O' M. c7 q$ r % t5 }5 M( W8 w. U0 [晚上我和三元他们早早过去,不一会儿,李哥就带了两个中年人来了。这两个人50来岁的样子,看上去没什么出奇,听口音是唐山人。 8 i$ {- ]4 z$ u9 M1 m; D! ~# j& J; |5 u4 W2 ]/ _
李哥指着那个头发少的给我介绍:“这是宝权,是我魔术团的师兄。”又指着另一个梳大背头的说:“这是赵哥,宝权的朋友。”他悄悄告诉我:“宝权觉得自己的手艺从场上拿钱走有点困难,才拖着赵哥一起来的,这个赵哥很有手段。” 3 S3 K0 c0 Q) e/ [9 Y. X- N; U6 \; }- D% W6 [4 A
赵哥后来成了我第二个师傅。不过当时没有拜师的念头,只是想从DC里拿钱出来。0 d% o1 h! }; }2 [5 E
3 N# d8 c) q0 |# r4 c吃饭时,我详细讲述了DC里的规矩和细节,还有我对本地DC观察的结果,包括哪些是暗灯,他们多大年龄、什么口音之类的。他俩反复跟三元他们确认赢了钱是不是能带走,会不会有麻烦,三元保证赢钱带走不是问题,他俩才有点放心了,不过提出晚上先去看一看再决定玩还是不玩。- x5 U m, f# E7 e8 k: p
; \* P! J+ R. E' B7 Y& ?% b那DC是晚上9点开门,我们分开行动,各走各的,堂叔带这两个外地人进DC,我们自己去,去了以后互相装作不认识,还约定当天只看不玩。作者: 一天 时间: 2012-9-25 06:35
当天晚上进了DC,我眼睛一直盯着他俩,有意无意跟着他俩转。他俩也不是只看热闹,一人买了5000筹码,挨个桌上乱押钱,除了色子和杠子的台面没押钱外,所有扑克牌桌面上他们都押了。他们也不是在一个桌子上停很久,赢了就赢了,输了就输了,而且每次都是跟别人押,也就两三百的样子。押得少当然没资格看牌,他俩一点也不在意。0 Q7 a. @! g+ ?3 z9 n
; m) L( A: O/ R! t5 f) t- I
到午夜1点,他俩手里的1万差不多都输光了,宝权又去换了1万筹码,继续乱押。 }/ ?' Q3 o" L$ Y! H
2 h7 i) G! [- G+ J1 [- B
3点多,赵哥站在21点的桌子前,自己占了两门,一把500、800地押着钱。我也凑过去看热闹,也拿点小钱跟着别人后面丢。不过我特意不去跟赵哥那两门。不出一个小时,赵哥手里就没有筹码了,他又把宝权手里的码输没了,做出很无奈的样子,恋恋不舍地跟21点的荷官说:“输光了,今天太背了,不玩了。”然后就和宝权一起走了。# @0 S5 ?8 J, d& ]! V6 | x